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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斌武:静持 文心 境界

发布日期:2014-08-14      作者:刘远征      浏览次数:8502

刘远征


  诸葛亮《诫子书》言:“夫君子之行,静以修身,俭以养德。非淡泊无以明志,非宁静无以致远。夫学须静也,才须学也。非学无以广才,非志无以成学。韬慢则不能离境,险躁则不能治性。年与时驰,意与日去,遂成枯落,多不接世,悲悲守穷庐,将复何及!”由此可见,“静”与“躁”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状态,静是驶向成功之舟,躁是颠入失败之筏。

 

  “静”对画家来说是一种心态,更是一种内功。画家只有做到“心无外物,闲看庭前花开花落;去留无意,漫随天外云卷云舒”,才能让自己的作品,呈现出“宁静”的风韵;才能让自己的意象,折射出“文人画家”的文心;才能让自己有限的人生,攀升到“登高极目”的终极艺术境界。

 

  宁静以致远不是一句空话。在当下浮躁的社会中,人们大多看重功名、利禄、前程、富贵,一些画家也概莫能外,熙来利往,把画画、卖画当成了附炎趋势的渠道和途径,心无定处,则难有深思,更少领悟人生意义之真谛。刘远征虽然年轻,但他却能独善静思,抛却杂念,保持了一颗淡漠而沉寂的心,用常人难于拥有的定力,将时间、精力都用在了修养心性和对国画的研习上,几乎成了一个“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画圣贤图”的苦行僧。


  刘远征之所以能做到独善其身,是因为:他深谙静以修身的深刻含义和宏远旨向,故而虽身居闹市,却以“隐于市”的心境,蜗居在斗室中,专心致志地求学、画画,与儒释道人物和古代文人雅士,进行心灵与智慧的沟通。广博的阅读和大量的创作交替起来,几乎日以继夜,功夫不负有心人,他逐渐形成了自己清新古雅、诗意盎然的画风,倍受世人关注。

 

  画为心声。刘远征抛却功利,独守宁静,心态安然,宠辱不惊这些特点,在他的画作里都留有鲜明的印记。一句话,静是刘远征画作的个性特征,也是人们喜爱刘远征画作的一大原因。刘远征擅画老子,亦擅用《道德经》之文题跋,而最常题的是:“宠辱不惊,贵大患若身。何为宠辱若惊?宠为下,得之若惊,失之若惊,是为宠辱若惊。何谓贵大患若身?吾所以有大患者,为吾有身,及吾无身,吾有何患?故贵以身为天下,若可托天下;爰以身为天下,若可寄天下。”刘远征如此长期研习、长期心悟,自然对宠辱不惊就有了深刻的理解,有了沉静和内敛反思的意念,有了“吾日三省吾身”的修养能力,使自己保持了一颗平常之心。

 

  宁静是为了“致远”。刘远征是一个胸怀锦绣、有着崇高追求的年轻画家,所要走的路还很长,不但需要用自己的画笔来继承和广大中华传统文化,创作出讴歌时代旋律的作品,激励人们的精神,就是对自己来说,也需要不断地丰富和提高包括画理、画技和艺术上的品德,创作出更多的画品高超的作品,让自己的作品放射出灿烂的光芒。因而,刘远征就在一步一步地、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在走着能“致远”的路,从不满足于现有的成绩。

  

  刘勰在《文心雕龙》中言:“夫文心者,言为文之用心也。”刘勰的《文心雕龙》,虽是从“为文”角度立言的,但作为文人画家的刘远征,却将“文心”当成了绘画的基础、研究的方向。

 

  画家和纯碎为文者是不同的。纯碎为文者为文的方向多有侧重,可分为诗歌、散文、小说、杂文等门类。而为画者,尤其像刘远征这样的文人画家,则需要有多方面的文化知识,否则就难于画出文化气息浓郁的作品,就难于让作品感染人、打动人,就难于表达出画家的心境和精神。

 

  综观刘远征的人物画作品,浸淫和透射出的文心意象,如一泓清泉,流淌而出,沁人心脾,给人以美的享受。而刘远征人物画中的文心意象,正是由他的文化修养铸就的。


  刘远征擅画的古代文人和儒释道人物画,对画家的要求是必须具有一定的文化修养,有一颗雅致的“文心”,有化诗为画、化文为画、化韵为画的灵性,有文心生境、化境为象的才情。而提高文化修养是一个学习、吸收、领悟,从而养成的过程,这种从必然到自由的过程是何其之难啊!由此“修炼”,才能达到文陶性、性达情、情启悟、悟生境、境化象的绘画实践过程,才能使绘就的画面流溢出感人的文化气息。

 

  儒、释、道是中国传统哲学文化的起源。刘远征在哲学文化修养上,就从它的发展根源“ 天人合一”上,来认识大自然与人的关系,尤对庄子的“率真”、“自然”,老子的“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”的思想用功甚勤,把“天人合一”作为了自己绘画的哲学基础。儒家重人为、道家重自然、佛家重内悟的特点,在刘远征的儒、释、道人物画中,是各有表现的。如刘远征画作:“但莫生异见。山是山,水是水,僧是僧,俗是俗;山河大地,日月星辰,总不出汝心。三千世界,都来是汝个自己,何处有许多般。”似乎仅这个题款,还没能充分表现出画面人物的情感和精神世界,他们那种争论不休、欲止还说的表情,充满了天人合一的感慨,于是,刘远征又补款:“今学道人不悟此心体,便于心上生心,向外求佛着相修行,皆是恶法非菩提道。供养十方诸佛,不如供养一个无心道人。何故?无心者无一切心也,如如之体内如木石不动不摇,外如虚空不塞不碍。无能所,无方所,无相貌无得失。趋者不敢入此法也。”由是,刘远征的“天人合一”哲学修养,就在他的文心蕴育中,不断得到深厚。老子的《道德经》是道家哲学思想的重要来源,是中国历史上首部完整的哲学著作。刘远征的哲学修养成分,就较多地来源于他对《道德经》的研修。研究之深,也就推崇之至。饱富博远深邃之思想,宽宏厚重之胸怀,栩栩如生、惟妙惟肖、形神兼备的老子,就成了刘远征笔下的常用题材。他常用其画作引领我们漫步于诗的长廊,参赏开满古贤们只会花朵的花园。

 

  画家既属文人之列,其文人境界就有高亦有低,其文人人品就有优亦有劣,其文人精神就有强亦有弱,原因自然是缘于对传统哲学的修为程度。刘远征在对传统哲学不断研修、不断深悟、不断践行的过程中,其文人境界得到了极大的提升。人品是以道德而立的,“君子言则成文,动则成德。”当下,以道德作为衡量标准的人品,融合在自己的作品中,则可定格为画品,“先有人格,方有画格”,就是此理。由此,刘远征的人格追求,即可从他的画品中看出。

 

  诗情画意是刘远征人物画的一大特色。诗词是中华文化的精灵,是中华民族艺术宝库中的瑰宝。“诗言志,歌咏言,声依咏,律和声。”诗的艺术特色是在反映人和事时,采用的是高度凝练的手法,用富有浓厚感情色彩、讲究韵律节奏的语言艺术、丰富的想象思维去创造艺术形象。其节奏感、韵律美的语言形式,容易让欣赏者运用想象、联想,在头脑中浮现出生动的画面。刘远征在将诗的听觉艺术变为视觉艺术的过程中,以诗表现情志为基调,反映善感为美学机能,运用水墨画的笔墨语言,将诗蕴在画中,用画反映诗情,使人陶醉于其中。


  刘远征笔下的古代人物画立画之基础,是诗的意境。诗的意境,体悟的透彻、深远,其画境便会生动、雅致。宋代周密《清平乐·横玉亭秋倚》词就曰:“诗情画意,只在阑杆外,雨露天低生爽气,一片吴山越水。”刘远征对诗的研修,不只停留在诗的文字层面上,也不只限于诗的朗朗上口的合辙合韵唱读上,而是探究作者价值判断、价值取向、道德反映、对人物和事物的情感态度,概括地说,就是探究诗的美、伦理的善、认知的真。有了这种深入的探究,才使得刘远征的文心得于凝练。诗意是一种发现,是从潜意识中浮出的内心深处的感受,具有了文心,才能将诗的内在联系,衍化成画面,变成视觉艺术形态。

 

  如刘远征画作苏轼《念奴娇·赤壁怀古》词意图,画面中的苏轼,在贬谪黄州时,亲临赤壁,怀古讽今,遥想三国英雄伟业,叹己不能报国、济世之感怀。“大江东去,浪淘尽,千古风流人物”的开篇,即景抒情,气势恢宏,营造了一个极为广阔而悠久的空间、实践背景:滚滚东逝的大江,汹涌奔腾,地跨万里,极为广阔。然,时间流逝,朝代更替,人物换代,江山依旧。刘远征就抓住苏轼脚踏大江,面壁感叹的这个情景,塑造了苏轼空怀报国、济世壮志、感叹无限的形象,给人以情感的激励和精神的感染。再如《蕉荫品茗》图,是刘远征根据唐·齐己《咏茶十二韵》:“百草让为灵,功先百草成。甘传天下口,贵占火前名。出处春无雁,收时谷有莺……”之诗意,来绘就的表达齐己卓尔不群的志向人格的作品。虽然诗的前两联写了茶的品性,后十联描绘了茶的生长、采摘、入贡、功效、烹煮、寄赠等一系列茶事,但是仅从茶事的表象上去理解诗的真正内涵,就有点浅显了。刘远征从作者卓尔不群的志向人格上,去挖掘诗的深层内蕴,其画面中的人物形象,自然就焕发出了夺目的光彩。

  

  “书画同源,欲明画法,先究书法,画法重气韵生动,书法亦然。”黄宾虹的这个“书画同源”的观点,言简意赅地阐明了书法与绘画的关系,表明了书法在绘画中的重要性,学画的理想模式是“先究书法”,再学中国画。从更深的层次上讲,书法也是画家“文心”的重要组成部分。否则,就难于彰显出书、画、印在绘画作品中的统一来。

 

  书法虽然是点、线艺术,但其在遵循了严格的笔法、章法、墨法之规后,才能在绘画中,将筋、肉、骨、气的笔法四势,将疏密、繁简、黑白、呼应、虚实等章法之理,将“浓欲其活,淡欲其华”的墨法之技巧,融于绘画中,画作就具有了独特的形式美。刘远征始终重视书法学习,他的中国画,就是运用书法点、线艺术的典范,其作品大都是以水墨形式呈现的,除面部和外露的手足略着肤色外,很少用色来渲染和粉饰,凸显出了书法的笔法、章法、墨法之功力。其文心也就在运用书法的点、线艺术中,淋漓尽致地浸淫在作品中,这样的作品不仅是传统的而且是自信的。在当代青年画家中少有人能做到。

 

  清代鸿儒王国维在《人间词话》里指出:“古之成大事业,大学问者,必经过三种之境界。”境界在各个不同的领域,有不同的见解,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。境界反映在艺术上,则是指书画的意境。综观刘远征所走的绘画之路,其境界的提升,也有如王国维的三种境界之说。

  

  王国维用晏殊的《蝶恋花》词句:“昨夜西风凋碧树。独上西楼, 望尽天涯路”,来比喻第一种境界的意蕴为:欲成大事者,须登高远望,明确目标并执着追求。刘远征生于1979年,很年轻,人生阅历不深,但他能“独上高楼”,在绘画的园地里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,选准自己的主攻方向,定位自己的创作题材,把古代人物和儒释道人物画作为自己拓宽画路的首选。画家因接受能力、感知能力、文化修养、情趣爱好等因素的不同,其艺术拓展的空间,就有所不同,扬己之长,避己之弱,是一种明智之举。即便看似选择的是自己所擅、所好的绘画方向,但这条路也不是平坦的,也需要以执着的追求、坚定的信念,一步一个脚印地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和理想。刘远征之所以被誉为“70后奇葩”,作品受到人们的喜爱和追捧,是他在“望尽天涯路”的征途上,将自己绘画的技能、技法和技术,实现了有效的结合,培育出了高超的技巧本领,创造出了独具个人特色的艺术作品,不断地超越了自己,不断地超越了别人。

  

  王国维用柳永的《蝶恋花》词句: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憔人悴”,来指第二种境界,以此喻指成大事业、大学问,不是轻而易举可得的,必须坚定不移、无怨无悔地去努力、去奋斗。刘远征在第一种境界的台阶上,向第二种境界的挺进中,脚步迈得坚实、有力、铿锵,缘于他有自信的信念、吃苦的精神和坚定的信仰,认为自己能够到达艺术的彼岸,登上更高的艺术顶峰。坚韧本身就是一种付出,且付出的精力、智力、心力都是巨大的。但刘远征懂得:“故天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,所以动心忍性,曾益其所不能。”能甘寂寞,苦苦钻研,日复一日使境界迅速得到提升。

 

  王国维用辛弃疾《青玉案》词句:“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,灯火阑珊处”,来借喻第三种境界,也即最终最高境界。刘远征的作品,能够常出新意,常画常新,是与他的灵性、顿悟、新意境、重修为分不开的,其展示的是他的高境界。人们往往在赏评刘远征的作品时,感慨“有灵性”、“灵气足”。其灵性乃是指画家的精气、才智、悟性、灵魂等因素,在画作中的反映。灵性既有先天因素,更有后天的努力。而刘远征培养灵性的途径,则是高度发挥和运用综合知识和科学思维的结果。运用知识是个技巧,只有会运用知识的人,才会不断地汲取知识,才不会“书到用时方恨少”,才能让灵性永驻。挥洒自如是画家的一种较高境界。刘远征所创作的作品,既没有底稿,也没有既定的套路,其画面构成和人物的形态,皆是在创作中因某种知识、某点思索、某个火花,而触及灵感产生的全新思维。看他创作的过程,用笔洒脱,随心而出,随意而发,线条既在规矩之中,又恣意自在,很是享受。我想,这就是所谓的“灵感”。往往由灵感产生的画面布局和人物形象,更有异彩。这种任运自然,超越自我的思维,是刘远征境界跃升的重要途径。对画家来说,关键的问题是要有将顿悟到的意象,转化为具象的能力。反映境界高低的“印证”,是作品的意境是否深远、博大的标准所在。意境是作品的灵魂,刘远征的作品能够打动人的心灵,感染人的情绪,陶冶人的情操,其主要途径是从其作品的意境上感知的。由此,足可判定刘远征正在实现王国维说的第三种境界。

 

  然而,境界的修炼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,既不能一蹴而就,更没有极致和终点。相信刘远征在不断进行循环往复的修炼中,其境界会越来越高,其作品会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钟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