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莲雅集｜说说章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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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曾宓

　　1990年，我去海宁参加张宗祥书画院成立活动，在画院展出的当地画家作品中，有几张五尺对开的水墨方构图引起我的很大兴趣，自然就问及作者是谁了。接待人员不好意思地说这是一位院外的青年画家画的，于是有人就把他叫来了……出现在我面前的画家身着灰色的旧衣服。亮着眼睛，不发一言，其形象使我想起了北欧传说中的汉斯。

　　之后，我就认识了章耀。或许因为我们都受传统文化的熏陶，崇尚中国文人艺术之故吧，一种内在的亲和力使我们很快就成了朋友，而他一定要视我为师长，因为那时他三十岁还不到呢。

　　我所以视他为我的朋友，因为他的画并不比我差。这不是客套话。我想世上只有艺术可以不以年纪，资历论高低强弱。一种与身俱来的气质，决定了人的审美品位；一种纯朴，超越的本能追求，成为他精神境界升华的动力。这是中国文化传统之精华所在。生在浙江海宁，长在文人荟瘁之的他，自然也受风水地幔的惠顾，从前贤继往开来的襟怀中，追求人文精神境界的富裕。

　　绘画艺术，最能持久而丰富的构成因素，是包括人在内的自然属性的情感和形态，而写意画是抒发这方面最为直接而多样的表现方式，所以坦诚与直率的性格便成为艺术表现中最珍贵的主要因素，而气质又决定了画家审美定向和对生活现象的滤取能力。年轻的画家，固然在笔墨功力上欠缺一些，但对新事物敏感，对绘画意识敏捷。非科班出生的画家，可能系统性训练少一些，但他较少约束和习气，其中利弊得失，要因人而异，不可一概而论。这牵涉到人的问题，属于艺术社会学的范畴，是目前国内诚待解决的重要环节。

　　当下时兴“自我”，动辄“自我感觉”，仿佛只要“自我”就是好的艺术了。而我们的先哲则倡导“受”与“识”。“大受大识”，“小受小识”，“先受先识”。“受”者，认可客观的规律；“识”者，知也。认可的客观规律越多，主观的知识也就越丰富。提倡能动地辨证地认知客观事物的规律，提高我们的认知能力。这样的“自我”才能有个不断提高，不断净化的心灵源头。如果只强调“自我”而无视主体的认知和改造，则这样的“自我”势必导致不学无术，美丑不分。最近老前辈张仃先生在一个青年画家的展出前言中，言重心长地说：“目前的形势，对画家来说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态。”这是高见而及时的教诲。有感于此，所以我对章耀只说些画外的话。至于他的山水作品，既有传统的笔墨涵养，又有现代平面构成的个性表现等等，就让画自己去说吧。

　　常言道：“天才还要有机遇。”我很想能为章耀改变个适合他创作的工作环境，由于种种原因，至今仍未能实现。好在他不是太渴求于环境和外部条件。他的内向的性格，甘于寂寞，不求名利的执着追求的心态，很值得我们为他说说了。

摄影：刘才能　编辑：狸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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